现场必定一片大乱,自己乘机脱身。主意打定,胡硕开始找上海知青谈话,鼓吹“去县里集体上访”。他的过份“热心”引起了一些上海知青的怀疑,寻思此事摊在我们头上尚且不着急,你在黑龙江插队的又摊不着此事,为何上窜下跳?
几个上海知青凑在一起议论:这亻家伙会不会是流窜作案的梁上君子,把我们鼓捣去县城了,他一个回马枪杀回集体户来个一锅端?
疑心一产生,自然要防范。也不知是谁,去找生产大队的治保委员兼民兵营长反映了这一情况。民兵营长初时也不当一回事,知青的事,少沾手为上计。次日,公社公安特派员正好下基层了解阶级斗争动向。民兵营长想不出什么内容,便随口说了胡硕之事。公安特派员对此倒甚重视,让治保委员把胡硕叫来大队部,他要会一会这个不安份的小子。
民兵营长派人去叫胡硕。胡硕听说警方找自己,只道身份已被识穿,二话不说,拔腿就逃。这个举动无疑是“做贼心虚”的大暴露,公安特派员立刻布置追捕。结果,地形生疏的胡硕只跑出几公里地,就被民兵抓获了。
胡硕被押到公安局,照例先是查身份,尽管他带有克格勃伪造的非常逼真的假证件,但在警方面前显然无济于事。半个月后,胡硕的间谍身份终于被查清了。胡硕无法顽抗下去,只得供出了一切。
1970年9月上旬,胡硕被判刑15年,押解监狱服刑。
以胡硕的“愣小子”禀性,在瑗珲插队落户尚且蹲不下去,宁冒杀头之险越境投敌,此刻要他在监狱一呆15年,自然必生越狱之念。监狱管教部门分析了胡硕的性格、经历、思想,估计到这个犯人肯定不安分,遂把他列为“防逃对象”,专门派两个改造表现好的犯人寸身不离地日夜监视着。
监狱管教部门还针对胡硕的情况,专门制定了一套管教方案,准备布置一位“文化大革命”前曾被省公安厅劳改处评为“个别教育能手”的老管教专门对这个特务犯进行重点教育。
这一切,考虑得不谓不周密,安排得不谓不细致。但是,胡硕的思维方法与常人不同,也许这是克格勃特务学校的教官教给他的,他在越狱问题上根本不考虑什么“深思熟虑”、“再思、三思”之类,而是逮着机会就上。就在那位“个别教育能手”准备找他进行第一次谈话时,他已经开始行动了——
那天晚上,天空下着氵蒙氵蒙细雨。胡硕和那两个奉命监视他的犯人(他们是一个小小组)一起上中班。9时许,胡硕要小便,那两位当然奉陪。从车间去厕所,要经过分队部办公室。晚上每个分队是一位干部值班,胡硕3人走过办公室时,那个值班干部正好出门去打夜宵,也许为了返回时开门方便,他扣上了司必灵锁的保险把门虚晃着。(待续)